【大道争锋/张宁孙】桃花盏 02

居然有02,我怎么没被打死……


桃花盏 02

 

龙渊大泽,十峰山。

宁冲玄踏出最后一道阵门,前方豁然开朗,天光大放,被阵法隔绝在外的十座高峰也现于眼前。他抬目扫过四方,只见在十峰之外,另有一座飞榻高高在上,遥相齐平。目运灵机视之,见正是张衍在其上定然端坐,宁冲玄嘴角一弯,也腾身而起至他身边。两人在云端谈笑自若,对聚焦而来不善目光视若无物。陆续又有弟子出阵,见他二人如此高调张扬,羡而有之,妒亦有之,却无人上前效仿。

高天之上,孙至言倚坐于一架华盖覆顶、水雾缭绕的金丝法榻,探身往下瞧,回过头笑道:“师兄,我早说那张衍才智胆气俱是不凡,不料野心也是不小。”孟至德深深看他一眼,转头观望场中道:“他亦有意十大弟子之位,这非是坏事。只是此次未免于宁师侄有阻,恐怕难以让他如愿。”

孙至言点头,又笑嘻嘻道:“还要替我家冲玄多谢师兄,让云天平日里提携照拂。”孟至德摇头笑道:“宁师侄天资出众,心性坚韧,云天与他本就亲厚,也无需我特意关照。”他见孙至言斜倚在侧,衣襟不整,叹口气伸手替他理了理,又道:“张衍其人,云天也对他赞赏有加,我观宁师侄亦对其颇为看重,可是师弟你授意栽培?”

孙至言笑说:“师兄不知,当年张衍入门之时,冲玄特意向我讨取一女赐之,还将我当年给他护身的如意神梭借予他用。”

“哦?”孟至德素知自己这位小师弟脾性,也知他座下爱徒严肃守礼,孙至言多向他抱怨徒弟太过严谨无趣,“之后如何?”“冲玄道那张衍借此女之争,不但夺一世家弟子洞府,更将其人斗杀。那人族内却还得与之结好,成其慷慨大义之名。”孟至德闻言感慨:“此子了得。”

 

大比方始,孙至言望场中张衍与宁冲玄二人独居一隅,相谈甚欢,却不由顺着前事思索:冲玄平日不近美色,视红颜如枯骨,自己还道他是清心寡欲,不恋红尘,却未曾想过,是否是因他不喜坤道,又或者心有所属?此念一出,孙至言暗自一惊,望向张衍目光不由得深了几分。

不过数时辰过去,十峰山上局势数变,宁冲玄战平苏闻天,后者却让位给本家后辈苏奕鸿,逼宁冲玄不得不与之一战。他不惧斗战,哪怕知是世家设局,也不屑退缩,正要接下。云头上孙至言一拍法榻:“不可!此圈套也!”情急之下从怀里摸出块玉牌往下一丢,化作一骑鹤童儿倏忽直去。

孟至德道:“师弟此举做得对。那苏奕鸿身修力道,这般境界下刀枪不入,宁师侄和他放对确然不利。”只听孙至言冷哼道:“真要相斗,冲玄未必不占上风,只是世家手段卑劣,冲玄又是宁折不弯的性子,就怕那那姓苏的打定主意要拼个两败俱伤。”他狠狠剔了场中苏闻天一眼,心道不与小辈计较,这笔账先记在苏家头上。

宁冲玄上来拜见,虽知恩师意在令他脱离战局,然而既然明面得令让他来见,他也不能一走了之。孙至言招手唤他近前,见宁冲玄面无表情,低垂眼帘不做声,不由失笑。执起他手道:“冲玄可是对为师此举心有不甘?”宁冲玄飞快看他一眼,沉声道:“恩师是为弟子着想,弟子感念,不敢有违。”孙至言笑了笑道:“你也不用这样懂事,将来再战机会还多得是。”摆了摆手让他回去。

此时场中张衍连败黄复州和洛元化两人,手段层出不穷,又向萧傥发起挑战,再次祭起幽阴重水。孙至言目光炯炯看着,待见他战平萧傥却仍不止步,又向杜德叫阵,忍不住讶道:“莫非他想挑遍世家弟子不成?”转而又想今日出手召回冲玄,又为大局令他不得出战,不免削其心气,暗自叹了一声。

 

张衍自聚沙堆与齐云天等人告别回返,已对大势胸有成竹,多少有些得志之意。这时见江上月明星稀,江心一座亭台当中,有一身影自斟自酌。他本欲离去,待看清后,却自一笑,腾身而起,落于亭中。

孙至言又斟一杯,笑道:“小辈何人,竟敢扰我在此赏景?”张衍在他对面施施然落座,取另一杯盏斟满道:“在下见真人有此雅兴,自然当来奉陪。”月色映照下,孙至言目似星辰。他唇上沾了酒液,张衍便屈指替他缓缓拭去,孙至言由得他施为,丝毫不觉僭越。

张衍心道宁师兄常年与其师相对,不知是怎样养成那般冷傲淡漠个性。又或者诸般色欲加身,才得见清明,却未知孙真人面对这位严苛律己的爱徒,又是何种心思?

一樽酒饮罢,二人已离得极近,孙至言抱定他面容细细端详,双眼亮晶晶道:“张衍,今日大比之上,你对阵杜德门下之时,用得是何道术?”张衍回想当时玄妙感应,笑道:“原以为重水只可分别御使,当时却有灵光一现,似有所悟。未曾想到真人所赐之法还有这般玄机。”

孙至言听他乃是临场顿悟,惊讶之外,更是满意,道:“如此悟性,不若我将下册也赐与你。”他起指点在张衍眉心,轻诵口诀。张衍但觉数道法诀映入脑海,顿时对密册所载道法又有更深领悟,又有化雾行雷诸多诀窍,变招细巧,威能宏大,便含笑道:“谢真人赐法。”

孙至言却未收回手指,在他眉目间描摹。两人交缠吻了数息,孙至言已是跨坐在他腿上,微微气喘。张衍一手托他后背,一手去解他腰带,在断断续续浅吻间问道:“真人欲在此地,还是带我回去洞天?”孙至言闻言忽然按住他手,睁大眼道:“今夜不可,冲玄往日与人斗战,我都着他复盘演练,再作指点。”

“便是说,宁师兄今夜当在真人长观洞天之中?”张衍低头在他颈间咬舐,换得孙至言轻哼。“嗯……你还真要在此……”张衍笑道:“区区遮蔽手段,对真人当不在话下。”孙至言被撩得兴起,又觉新鲜刺激,便道:“就依你这次。”随手掐诀,江面顿时浓雾弥漫,洞天以下修为皆不可视。

 

长观洞天,水榭楼台,宁冲玄一袭白衣正襟危坐。玲珑女侍不敢上前招惹,奉了茶水后,只躲在一边,怯怯细语。大泽中鱼鲤浅游,吐出一串水泡。他忽而启口问道:“恩师离开前可曾有何交待?”

实则孙至言座下除他以外,亦有少许弟子,只不过修为相差甚远,而得孙师允许,可随意出入长观洞天的,只他一人,故他也只得向孙师平日宠爱的随侍女妖发问。

玲珑女们慌乱一刻,推得当中一人上前,轻声道:“回禀宁公子,孙真人此前曾说外出赏月,应该很快回返。”

宁冲玄点点头,又静坐不动。桌上茶盏也未动分毫。

又过一炷香时间,大泽水面忽而无风起浪,雾气升腾。华袍少年自远处赤脚踏水而来,正是此间主人孙至言。宁冲玄方才看见他身影,恍惚已到了近前,忙起身行礼。孙至言摇头笑道:“冲玄竟来得这样早,倒是为师不是了。”宁冲玄一礼行毕,抬头正欲说些什么,却一时失语。

孙至言看他神色,不解道:“冲玄这是怎么了,可是有事对为师说?”宁冲玄翕动嘴唇,目光再度掠过他颈侧一枚桃花瓣似的印痕,终于低头道:“无事。还请恩师指点今日战局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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